生有余裕，兴致勃勃

刘伟

敬爱的老师们、亲爱的同学们：

大家上午好！

今年高一选科，不少同学从就业角度考虑，纷纷弃选文科，文科仅剩3个班。近些天，某个民间校训是“自由而无用的灵魂”的顶尖大学，为获得更多科研经费，官宣文科大幅缩招。春节以来，Deep Seek让更多人了解到了人工智能大模型，使用后发现这玩意能写出辞藻浮华的文章，进而一些整天刷抖音，从无阅读体验的人认为，文科完全可以消亡了。

其实我并不焦虑当下理科潮带来的文科存亡问题。AI时代，一切机械、重复的知识都面临挑战，这是不分文理科的。死背书会被取代，你以为死刷题就能全身而退吗？不要忘了大模型不止会写诗，也会写程序。所有人都要提升自己的科学素养和人文素养，这样才能有助于你去理解复杂的社会现象，塑造符合道义的价值观，进而推动社会进步。

我真正焦虑的是太多人把人生当成输入固定函数的Excel表格，从来没有溢出表格的变量。这些现象背后是功利主义的喧嚣尘上。在这个加速前进的时代里，我看到的景象是“无数蚂蚁沿着一条细细的白线向上攀缘，如果不前进就会被踩下去，跌入漩涡，被急流冲走。”

我常常在想，真正的教育是什么？最近看到《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》中的一句话让我老泪纵横，这句话是“营造鼓励探索、宽容失败的良好环境”。我以为真正的教育不只是教人咬牙坚持，更是要帮他们发现学习其实是去探索自己，探索这个世界。这个过程允许你做疯狂的探索，允许你犯错误，进而培养起批判性、反思性、创造性和想象力，最终我们会发现，答案往往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。

探索其实就是一种“余裕”。这个词我是从鲁迅的文章里读到的，鲁迅认为，如果人人都只去追求效益的最大化，人的灵魂就会越来越粗糙，越来越急功近利。一个民族的价值观如果都这样，没有余裕心，不讲求优雅和诗性，那么这个民族的未来都会出问题。

其实我们身边就有生有“余裕”的典型，比如王忠主任、韩剑锋老师的“余裕”是诗词，徐卫华老师的“余裕”是书法，丁梅梓老师的“余裕”是种花，苏俊老师的“余裕”是科研和摄影，顾军老师的“余裕”是创客制作……

面对升学压力的同学们是否也能生有“余裕”呢？周六上午，我在校园里看到了两个动人的场景，奥楼旁、玉兰花下，一个男生拿着相机在专注拍摄；老水塔旁，一个女生可能是被新发的海棠花所感染，迎风舒展双臂向着蓝天旋转。

其实，去食堂的路上不必一路狂奔，享受校园的美景以及排队时和同学的闲聊；体育课打完球躺在操场上，看看天上的哪一片云朵，像你刚刚完成的数学压轴题的抛物线；草稿纸在奥赛集训教室翻飞，充分感受思维的乐趣；周末在家，做一道黑暗料理，和家人一同品尝；课堂上，花30秒时间邀请我们的学生看一看窗外天边柔美的晚霞，让我们的生活在“余裕”中存有无限的热忱。

大家有没有想象过这样的生活图景，未来社会，技术变革提供了足够丰富的产品，马克思讲的“自由王国”实现了，生存第一性让位给生活第一性，你将如何追求内心的愉悦丰盈呢？

时间关系不赘叙，只是希望引起大家的思考。蒋勋说，活的像个人，才能看见美。化用他这句话，祝愿你我，都能带着一份余裕，去兴致勃勃地笑迎挑战，学会看见美，活得像个人，这才是人生最高级的KPI。